以太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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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等风来

“无论你有多着急,我们现在都不能往前冲,冲出去也没有用,飞不起来的,现在你只需要静静地,等风来。”
                    
  ——节选自鲍鲸鲸小说改编电影《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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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时的海面像是被渲染上了晚霞的色彩,碧绿变成粉蓝,蔚蓝变成紫金。黄少天坐在船头的沙滩椅上,挺不耐烦地拍着船:“我们这什么时候才能上岸啊,喻文州你倒是加速,手速慢也就算了,你这船速怎么还这么慢……”

“少天。”喻文州的声音从船尾传来,“我们这个船没有马达只有木桨,你急也没有用的。等有南风的时候,风吹帆,我们划桨,很快就能上岸。”

黄少天有些恍惚,喻文州对他说的这番话,他似乎听过很多次。他低头思考,猛地发现他们乘的船其实十分简陋,就是小孩子用纸折的帆船的加大版。而太阳离他们很近,灼热感滚滚袭来,黄少天这才发觉,其实他们的纸船是浮在云层之上。

黄少天大惊小怪地把这一发现告诉喻文州,后者却没多大反应。他在心里惊讶于喻文州的波澜不惊,然后才想起其实这是对方的惯常姿态。喻文州总能用这种淡然的语气,指出黄少天的毛糙慌乱,尽管两个人谈起恋爱来才发现他本人也有慌张失措的时候,但他总是要比黄少天看上去成熟老练,谙熟世事。

 

早在训练营鸡飞蛋打狗急跳墙的年代,年少气盛的黄少天就曾听过喻大师的“教导”。二期考核时的Boss特别坑爹,黄少天恰好坐在喻吊车尾旁边,叼着根棒棒糖操控着夜雨声烦和Boss周旋,却总近不了它身,剑客就是这点麻烦,他烦躁地敲了下桌子,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变大了,嘴里嘟嘟囔囔翻着脏话。而喻文州在他旁边,用他的小术士慢慢和Boss磨时间磨法力磨血条。也许是嫌黄少天太烦,居然还腾出空来扭头对他说一句:“你吵乜,急也冇用的啦。”

虽然当年那段对话以黄少天一句“关你个吊车尾毛事”结束,但喻文州这句话还是留在了少年黄少天的心里。直到第四赛季他们出道撞上新人墙时,他还能记起这句话,即使喻文州又和他说了一次。

 

撞上新人墙的那段时间,黄少天连话都少了很多,总是一个人闷闷地在训练室里,或者在吃饭的时候盯着菜盘里的菜发呆。

时任副队的喻文州以讨论战术的名义把黄少天约到了蓝雨俱乐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那天G市天气不暖和,还下了雨。为了避寒,也是为了避免小报媒体的灼灼目光,黄少天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走出俱乐部大门,过马路的时候隔着条街就看见喻文州坐在那家甜品店的窗边,连墨镜都没有戴,只压了顶鸭舌帽在头顶,很怡然自得的样子。

其实喻文州也不轻松。第四赛季蓝雨大换血,新人喻文州担任蓝雨副队这件事更是被推到电竞圈舆论的风口浪尖。最近两场常规赛打得不好,他作为副队和方世镜一样备受外界嘲笑质疑,连训练营吊车尾的这个梗都被细心的媒体翻出来讲了一通。

“你倒是不怕被发现啊。”黄少天摘了围巾手套,坐到喻文州对面。

“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不都那样了。”

“哪样了?——不提这些了,副队,找我来讨论什么战术?垃圾话大法?”

“你也知道你话多……前两天我听见联盟主席给方队打电话,说的就是你刷屏的问题。”

“副队,你倒是快点切入正题,我很忙的,回去还要加训……还要和叶秋那个老不死抢野图boss……”

“急什么,先吃点东西。我看你午饭都没吃几口。”喻文州把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推到他面前。

“副队你请我吃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黄少天拿起勺,本想速战速决,奈何汤圆委实太烫,只能一个一个慢慢吃。吃完以后他脑里才后知后觉地亮起灯:喻文州这碗汤圆,别是有什么深意吧。

没等他往歪里想,喻文州就开了口:“你看嘛,就是这样,吃汤圆,你急也没有用的啦。”

黄少天不傻,当然知道喻文州此时是在隐射他撞上新人墙一事。但他还是心里存了口气咽不下去,闷闷说了句喻文州你有话直说不要曲里拐弯的。

“我要说什么?都说完了啦,少天你不是要回去加训抢BOSS吗?”

“不急不急,吃碗热双皮奶再走。——文州你有事吗?没事我请你吃……”

“好啊。”

后来的事,自不必多说。第六赛季,喻文州率蓝雨众问鼎冠军,夜雨声烦的剑锋挑破万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剑与诅咒的新人墙?早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第三次听见这句话,是在第八赛季结束的夏天。

于锋的离去,意味着蓝雨缺少了一个攻坚手,纵使喻文州再战术高强,一时也无法让现在的队伍发挥出第六赛季冠军队的实力。喻文州必然是心烦的,比他更心烦的是黄少天。这表现为堂堂剑圣三天两头披马甲到网游竞技场里虐菜和协助蓝溪阁抢Boss。于是黄少天的队长,也是他的恋人喻文州再一次地把他约到外面,不过这次是直接在半夜把他拉到了海心沙。黄少天穿着蓝雨logoT恤和沙滩裤坐在八月的珠江边,看着彼岸的广州电视塔从上到下泛着七彩的光,还是感觉寒冷。

喻文州坐到他旁边,用同样冰凉的手握住他的,低声说:“现在我们再着急也没有用,总会有办法的……”

道理黄少天都懂,但只有喻文州和他讲他才能很好地听进。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的,每当喻文州犯了水瓶座的神经质时,都是黄少天开朗的笑和话唠把喻文州拉了回来。

之后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半夜月圆,终于起了风,吹动了榕树下垂的须根和黄少天新剪的刘海,吹走了他们骚动不安的心绪,一切都归为平静。

从海心沙回蓝雨俱乐部的路上,他们没有打车,徒步走了这几里路。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榕树须根不时扫过他们并在一起的肩膀,黄少天一如既往的话唠,喻文州偶尔说两句,更多的是在听他说。

“瀚文以后不简单。”

“那是,我剑圣这个名号就等他来继承了。”

“人家用的是重剑,不一定稀罕你的冰雨。”

“光剑怎么了?光剑没人权?光剑……”

“虽然会伤你的心,但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少天,闭嘴。”

风时而吹过,他们的闲聊散失在夏夜的风里。

 

黄少天擅长把握时机,那意味着他需要漫长的等待。而在快十年的荣耀历练里,这一点也渐渐影响了他在现实生活中的行为处事。

引领他去培养现实生活中的这份耐性的,就是喻文州。

以上这两段话,是第十二赛季蓝雨再夺冠时,黄少天在记者发布会上用其两倍的字数表达的中心思想。

喻文州坐在他旁边,微笑着,在媒体拍不到的地方,轻轻勾住了他的指尖。

 

“起风了。”喻文州的声音从船尾飘来,黄少天起身,接住他丢过来的木桨。

凉爽的风吹过纸船帆,把他们向逐渐消失在西边的光明推去。一路上,黄少天发现在云层之上划纸船的不止他们一对儿。千千万万的花纸船漂在云层之上,月亮从另一边升了起来,银河渐渐浮现,坐在其他船上的,竟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我们要去哪儿?”黄少天问喻文州。

“风吹到哪儿,我们就在哪里上岸。没有风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等待。”

静静地,等风来。

 

end

 

读书少,总念叨这一篇小说,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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